地猴聽到「羊群效應」四個字,最終也露出了一絲苦笑。
是了,在這場遊戲中,還有誰不是「騙子」嗎?
「好一個「羊群效應」……」地猴的眼神重新黯淡起來,隨後望著齊夏緩緩問道,「所以你在這場遊戲當中有說過實話嗎?」
「有吧,還不少。」
齊夏扶著自己的額頭回答了一句,隨後甜甜便來到齊夏身邊,掏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了他。齊夏道謝之後拿著紙巾擦了擦自己染血的臉龐。
「現在賭局結束了……我還是很想問……」地猴皺眉說道,「齊夏,你到底想不想出去?」
聽到這個問題,齊夏再一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。
「我到底為什麼會不想出去呢……?」齊夏也對地猴這句話感到好奇了,「這個問題有問兩遍的必要麼?我若是不想出去,現在站在你面前又是為了什麼?」
「所以你這句話沒有說謊。」地猴看起來像是有些放心了,「齊夏,你最好不要讓我心寒……否則我絕對會拉著所有人陪葬。」
「哦……?」齊夏感覺大腦還是有些眩暈,居然一時半會沒有明白地猴的意思。
「老齊……老齊你來一下。」
陳俊南伸手拍了拍齊夏的肩膀,隨後將他扶了起來,帶到不遠處的鄭英雄身邊坐下。
「怎麼……?」
陳俊南自然也有一肚子話想說,尤其是在見到那個詭異的地鼠之後,他腦海之中的疑問簡直塞得滿滿登登,一時半會也不知該從何說起,只能憋了半天之後,緩緩開口道:
「老齊,我懷疑……你現在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旋渦里。」
「說具體點。」
陳俊南組織了一下語言,又說道:「之前我們按照你的意思去慫恿「生肖」,現在這件事差不多了吧?」
齊夏聽後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。
「你覺得那些人靠得住嗎?」陳俊南又問。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還記得在這場遊戲開始之前,我告訴過你我來這裡的原因。」陳俊南說道。
「是,你說是一個「地鼠」讓你來的。」
「可你知道那個大耗子是怎麼跟我說的嗎?」陳俊南將聲音盡量壓低,在齊夏耳邊說道,「丫告訴我這隻地猴是「天龍」的心腹啊……」
他的這句話語氣格外詭異,彷彿連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。
可一語過後再看齊夏的表情,發現他一點驚訝之情都沒有表露。
「老齊……你小子不會知道這事兒吧?」
齊夏聽後無奈地點了點頭,這個說法和「青龍」的說法不謀而合。
「青龍」當時也拿出了一張地圖,告訴齊夏這八個人都是「天龍」的心腹。
難道是「心腹」這個詞有什麼問題嗎?
眼前的地猴無論怎麼看都不太像是「天龍」的人,如果硬要說的話……他甚至更像是自己這邊的人。
畢竟在自己提到「天龍」兩個字時,地猴沒有像其他「生肖」一樣叫囂或是露出恐懼的神色,反而第一時間讓自己閉上了嘴。
可為什麼「青龍」和「地鼠」會擁有一樣的說辭呢?
齊夏本以為「青龍」透露出來的應當是極其機密的信息,可一個平平無奇的地鼠居然也掌握著同樣的情報。
難道這八個人的信息在「生肖」里人盡皆知嗎?
「陳俊南……你怎麼看?」齊夏問道,「你覺得這些人,真的是「心腹」?」
陳俊南慢慢低下了頭,地鼠所說的話也在此時不斷的迴響在耳邊。
「陳俊南,我才是你房間里的隊友。」
「老齊……你說為什麼是八個人呢……?」陳俊南面容有些複雜地抬起頭,似乎有很多話想說。
「八個……」齊夏也慢慢眯起了眼睛。
「你說這八個人……會不會是你的……」
「停。」齊夏說道,「說到這裡就可以了。」
他伸手打斷了陳俊南的話,但陳俊南知道以自己對齊夏的了解,他已經能猜到自己所要說的全部內容了。
齊夏的眼神快速閃爍,似乎正在接受這個複雜的信息。
一直都全員生存的房間……所有人匿藏的七年……
漂泊在外的八個「生肖」。
種種線索全都指向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。
但是這個答案真的能夠正大光明的說出來嗎?
齊夏抬眼看了看地猴的方向,現在所有的問題便只能由地猴解開了,必須馬上找地猴問個清楚,畢竟接下來還有三個「生肖」要見……
現在的時間每一分鐘都格外珍貴。
他用力站起身,想去找地猴說句話,卻忽然間感覺天旋地轉。
這一次的眩暈比以往任何時候來的都要強烈,他只感覺自己的眼前忽然之間漆黑無比,整個人失去了所有重心,四面八方的牆壁好像都沖著自己飛了過來,根本不知道往何處躲避。
恍然間好像有人伸手扶著自己,可自己的身體還是撞在了什麼東西上。
接著便是吵鬧的驚呼聲,紛紛擾擾划過耳畔,雖然能夠聽見他們在說話,卻完全聽不懂那些話的內容。
齊夏只感覺自己躺下了,躺在了一個很舒服的地方,身上的每一處血管都在慢慢舒張開來,大腦之中的眩暈感拉著整個人的身體不斷下墜。
墜入無底深淵。
四周圍坐的眾人趕忙將齊夏扶到一旁,鄭英雄的鼻血大體已經止住了,他讓出自己坐著的沙發,眾人也將齊夏扶到了沙發上躺下。
「好像不太對……」陳俊南皺了皺眉頭,「來個人幫下忙,讓老齊坐起來。」
「什麼……?」一旁的小程和甜甜有點不解。
「別廢話了,先扶他坐起來,他說過自己不能躺下。」
陳俊南趕忙將齊夏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,喬家勁也上前幫忙,二人一左一右將齊夏扶了起來。
齊夏的頭深深地垂著,似乎已經酣睡了。
「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……」陳俊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,「老齊也不像是發燒了啊……」
喬家勁伸手摸了摸齊夏的額頭,然後從一旁的桌子上摸過了一支老舊的鉛筆,從中間對摺之後,找來一塊廢布條,小心翼翼地纏在了齊夏的小拇指上。
本以為會讓齊夏痛到蘇醒,可看齊夏的表情格外安詳,像是睡了,更像是死了。
「這……」小程仔細地看了看齊夏的面容,然後回過頭來問道眾人,「請問……齊哥以前一直都這樣昏昏沉沉的嗎?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我想確認一下他是不是有吸毒或者其他……」
「你小子說啥呢?」陳俊南皺眉說道,「你見過癮君子有這麼聰明嗎?老齊今天應該是病了……」
小程聽後沉了口氣,說道:「那請問……齊哥昨天晚上是在哪裡睡的?」